《蜗牛回忆录》:黏土童话,致郁亦治愈
百度云链接: https://pan.baidu.com/s/n5xxv6t7ry6aRL5xT4Y644m
## 蜗牛壳里的光:当亚当·艾略特用黏土捏碎我们的心
记得那个用巧克力酱画马克思的玛丽吗?那个把孤独症和笔友故事捏成暗黑童话的亚当·艾略特又回来了。这次他带着满口袋的蜗牛壳和1970年代的澳大利亚阳光,在《蜗牛回忆录》里给观众的心脏来了记温柔的暴击。黏土捏成的格蕾丝有张被上帝吻过的脸——唇腭裂的痕迹像道未愈合的伤口,而她收集的蜗牛壳在阳光下泛着珍珠母的光,每一枚都是她不敢说出口的”我想回家”。
开场十分钟就让人想冲进银幕拥抱那个红发小女孩。父亲葬礼后,格蕾丝和双胞胎弟弟吉尔伯特被活生生撕成两半,收养家庭的窗帘是令人窒息的芥末黄,养母说”别碰那个”时总在擦根本不存在的灰尘。艾略特太懂得用细节杀人——吉尔伯特的新家墙上挂着”儿童应该被看见而不是被听见”的十字绣,而格蕾丝偷偷藏在床底的蜗牛壳排成北斗七星的形状,那是她和弟弟小时候认路的暗号。黏土动画特有的粗粝质感让虐待场景更显残酷,当吉尔伯特的养父用皮带抽打他时,连影子都在墙上扭曲成怪兽的形状。
成年后的格蕾丝在婚恋市场像个破损的洋娃娃。相亲对象的目光总在她嘴唇上打滑,直到遇见那个说”你的眼睛像威姆拉湖”的男人。这场骗局揭穿时简直黑色幽默到残忍——骗子丈夫卷走的不仅是存款,还有她缝在玩偶肚子里的蜗牛壳收藏。而所谓弟弟葬身火场的消息,把格蕾丝彻底变成一具行尸走肉,她在浴缸里摆满蜗牛壳的样子,像在给自己准备微型棺材。直到好友平姬的临终信件到来,那个用紫色墨水写着”蜗牛背着房子流浪,可它们总能找到回家的路”的便签,比任何心理诊疗都管用。
最绝的是艾略特对时间跨度的处理。当老年格蕾丝颤抖着撕开”吉尔伯特寻人启事”的信封时,动画突然切换成8mm胶片质感的闪回——童年游乐园的旋转木马在记忆里褪成泛黄的浅褐色,而现实中锈蚀的金属支架上还挂着他们当年系的红丝带。姐弟重逢时谁都没说话,吉尔伯特从口袋里掏出的玻璃弹珠,正是父亲葬礼那天格蕾丝塞给他的那颗。两人在黄昏的摩天轮上抛撒父亲骨灰,那些灰白色粉末在夕照里像极了一群飞走的蜗牛。
看首映时后排姑娘从格蕾丝初到收养家庭就开始抽鼻子,到抛骨灰场景时整个影厅都是此起彼伏的擤鼻涕声。散场后有个戴唇腭裂矫正器的小女孩问妈妈:”格蕾丝的蜗牛能找到新朋友吗?”这大概就是艾略特想要的效果——他用畸形的黏土人偶照出了每个人心里的缺口,又往那些裂缝里灌满了蜂蜜。那些被奥斯卡提名委员会反复回放的镜头里,最动人的或许是某个过场:暴雨过后,格蕾丝病床前的蜗牛壳水洼倒映着彩虹,而窗外真实的彩虹正跨过整个墨尔本城区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