《闯缸鱼》预告：动画人的挣扎与热爱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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## 《闯缸鱼》：四年跟拍三十位动画人，这部纪录片要把中国动画的苦与甜都讲给你听
2025年5月4日那天，横滨的海风里带着咸湿的味道。第三届日本横滨国际电影节的红毯上，走来了一群特殊的中国人——纪录片《闯缸鱼》的主创团队。导演刘佳穿着简单的白衬衫，监制程育海时不时帮团队整理被海风吹乱的宣传册，两位制片人邱杰和孙赫阳正用带着东北口音的英语和外国记者寒暄。他们带来的这部片子，记录的是中国动画人鲜为人知的日与夜。

“我们管这片子叫闯缸鱼，就是水族馆里最先放进鱼缸试水的那条鱼。”导演刘佳在映后交流时这样解释片名，”中国动画人就像这些小鱼，得先扛住所有未知的风险。”镜头里，北京中关村某栋写字楼的深夜，某位参与过《大圣归来》的制作人正在给原画师修改分镜，他桌上那杯咖啡已经续了四次水；上海某间合租公寓里，两个90后姑娘挤在十平米房间里给网剧做中间帧，她们身后贴着”赶完这单就去吃火锅”的便利贴。
这片子拍了整整四年。从2019年冬天开始，刘佳带着团队跑了北京、上海、深圳、广州十几个城市。有次在杭州某家动画公司，他们拍到凌晨三点，突然整个楼层停电，一群人就着手机闪光灯继续讨论镜头语言。制片人孙赫阳说最难忘的是在广州，”那天台风登陆，我们躲在城中村的出租屋里采访一位特效师，雨水从铁皮屋顶的缝隙漏进来，他边擦电脑屏幕边说这就是我们行业的日常。”

三十多位动画人的故事被剪进九十分钟里。有给日本代工二十年的老原画师，他抽屉里藏着八十年代上海美影厂的聘书；有从游戏公司跳槽来的技术导演，他电脑里存着三百多版被甲方否决的建模；还有独立动画导演蹲在电影节厕所隔间里哭，因为评委说他的作品”太中国了”。联合制片邱杰翻出一段1993年的新闻画面：”当时央视报道说全国动画企业从120家锐减到20家，我们找到当年长春电影制片厂的老员工，他至今留着解散时每人分到的十二色颜料。”
5月6日的观众见面会上，有位日本动画师站起来提问：”为什么片子里的人明明这么苦，却都在笑？”导演刘佳让摄影师调出杭州篇的某个镜头——深夜的办公室，几个年轻人围着泡面看《黑猫警长》老胶片，突然有人学起”一只耳”的台词，所有人笑成一团。”就像监制程老师常说的，做动画的人都有种超能力，能把所有辛酸都变成下一帧的养分。”

放映结束那晚，横滨港的灯塔正好亮起来。制片人孙赫阳收到深圳某动画公司发来的消息，说今天全公司集体看了直播。有位原画师在镜头扫过东京电视台大楼时说：”看，我们给这里代工过二十部片子，终于有部纪录片是讲我们自己了。”潮声里，邱杰突然说起他采访过的某位老导演的愿望——希望将来中国小孩看动画时，能像认出宫崎骏那样认出自己国家创作者的脸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