易小星“人生系列”喜剧,如何实现“开门红”?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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《人生开门红》这片子挺有意思的,讲的是个路边摊烤肠师傅周大江(常远演得特接地气)阴差阳错被卷进网红圈的故事。开头那场戏特别逗——周大江在夜市被城管追着跑,烤肠车轱辘都跑飞了,结果撞上了正在直播的网红小海茉(邓家佳那个角色妆容浮夸得像调色盘)。俩人这段孽缘就从”假扮情侣”开始了,小海茉教他对着镜头喊”家人们”,周大江愣是把”三二一上链接”喊成了”三二一烤肠翻面”,直播间的弹幕直接笑炸。
这片子最狠的是把直播行业那点事儿全扒了。有个情节特真实:小海茉团队给老年保健品带货,镜头前喊着”叔叔阿姨就当心疼闺女”,转头就在后台吐槽”这帮老韭菜最好骗”。王耀庆演的那个MCN老板更绝,办公室墙上挂着”流量即正义”的书法,开会时说”我们要的不是家人是ATM机”,直接把行业黑话摊开给你看。易小星这次玩喜剧没停留在表面,周大江那个傻憨憨举着烤肠冲进带货直播间,背景板写着”原价999″的保健品被他当场拆穿”这不就维生素片吗”,整个荒诞感就上来了。
不过这片子也不是纯搞笑,小助理那条线看得人心里发堵。那个戴眼镜的姑娘为了冲业绩连续熬夜,有场戏是她躲在卫生间吐完血,擦擦嘴又补妆回到镜头前喊”宝宝们点点关注”。后来她猝死的新闻上了热搜,评论区居然还有人刷”这波热度蹭得好”,这种讽刺比直接骂人狠多了。常远这次表演有突破,从最初只会憨笑到后来在直播事故中突然摘掉假发套,对着镜头说”我演不下去了,这烤肠车才是真的我”,那种小人物的挣扎特别打动人。
说到缺点,确实能感觉到导演想塞的东西太多。比如周大江和小海茉感情线就有点突兀,前天还在互相算计,突然就雨中告白,转折生硬得像没烤熟的肠。还有那个卖假药的老板,最后被警察带走时突然忏悔,这种处理就挺套路的。宋方金在节目里说得对,这片子要是能把小助理那条线再挖深点,比如加个她老家父母等着医药费的背景,悲剧冲击力会更强。
最让人印象深刻的是结尾处理。当所有网红都在跨年晚会抢C位时,周大江回到夜市支起烤肠摊,镜头扫过那些真在吃烤肠的普通人,比任何豪华布景都鲜活。有句台词特别戳心:”算法算得出流量,算不出炉火温度。”这片子好在没搞什么逆袭成网红大咖的俗套结局,就让主角守着烟熏火燎的小摊子,反而把”开门红”这个主题立住了——哪有什么一夜爆红,不过是诚实劳动的人终于被看见。
五一档那会儿它票房干不过那些大片挺正常,但评分能冲到第一说明观众还是识货的。现在太多喜剧片要么硬挠胳肢窝,要么全程玩网络烂梗,像这种敢把直播造假、数据灌水这些行业脓包挑破了拍的,确实少见。虽然有些地方像急着赶工没打磨好,但光凭那段”网红培训班”的戏就值回票价——教人怎么假哭、怎么编悲惨故事,最后毕业考核是直播吃变态辣,学员们边吐边喊”老铁666″,黑色幽默玩得飞起。看完电影我特意去夜市转了转,发现真有烤肠摊主在手机支架前忙活,现实和电影突然就对上了,这大概就是易小星想说的:我们都在算法里找活路,但总有人不肯把良心秤调成九两半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