《风林火山》预告发布 影片入选戛纳午夜展映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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## 麦浚龙《风林火山》的雪夜江湖:十五秒预告里的香港暗战
那支15秒的贴片预告片就像一记闷棍——漫天飞雪里突然炸开的高楼火球,晃动的镜头中金城武的侧脸被火光映得忽明忽暗,梁家辉在风暴里压低的帽檐下露出半截雪茄。这是麦浚龙打磨七年的《风林火山》首次露出獠牙,4月11日释出的预告片里,香港变成了被暴风雪笼罩的罪恶丛林。
预告片开头就透着邪气。本该四季如春的香港居然飘起鹅毛大雪,霓虹灯牌在雪幕里晕染成血色光斑。突然一声巨响,某栋摩天大楼的玻璃幕墙像糖霜般碎裂,冲天火光把雪夜照成白昼。镜头切到古天乐在逼仄巷道狂奔,身后追兵的黑影在雪地上拉得老长。最绝的是刘青云那个镜头,他站在天台边缘,背后是燃烧的都市,手里却慢条斯理地转着串佛珠。这种冰火交织的诡异美感,很麦浚龙。
看过《僵尸》的人都知道,麦浚龙最擅长的就是把现实场景熬成魔幻浓汤。这次他给香港灌了瓶”半架空”的烈酒——表面上还是那个国际都会,暗地里却成了毒枭与警察的修罗场。高圆圆饰演的谈判专家在预告里只有一个背影,站在白色光柱切割的黑暗中央,而姜珮瑶的角色据说是个游走黑白两道的线人。这种人物设定上的暧昧感,配上卫诗雅早前透露的”每个角色都在善恶边缘徘徊”的台词,简直是把香港变成了当代哥谭。
2017年开机时就有路透照显示,金城武为角色增重二十斤,满脸胡茬在深水埗菜市场追打小混混。现在看预告里他那个油腻的中分头和皱巴巴的西装,活脱脱是个堕落的精英警察。梁家辉更绝,片场花絮里他总在摆弄那把古董左轮,据说角色原型参考了七十年代香港”四大探长”里的某位。这些细节堆砌起来,麦浚龙要打造的显然不是普通警匪片,而是带着黑色寓言性质的都市传说。
最让人头皮发麻的是预告片里的声效设计。爆炸前的三秒突然抽掉所有环境音,只剩雪花落在呢子大衣上的簌簌声,接着轰隆一声巨响,伴随玻璃碎裂的锐响,背景音乐居然是走调的粤剧《帝女花》。这种把传统戏曲揉进现代犯罪片的玩法,比《僵尸》里用道教元素解构丧尸片更疯。难怪能杀进戛纳午夜展映单元——这个向来青睐邪典电影的单元,去年选的是部韩国丧尸片。
从2018年杀青到如今,这片子像在玩捉迷藏。先是麦浚龙坚持要等杜琪峰的御用剪辑师张嘉辉档期,后来又传他重拍了三分之一镜头。直到去年柏林电影节流出张工作照:银幕上是古天乐在雪地里拿消防斧劈车的画面,台下观众清一色瞪圆眼睛。现在回头看,那估计就是现在预告片里0.5秒的镜头——被砍的车门飞出去,擦着高圆圆耳边钉进墙里。
梁家辉去年接受采访时说漏嘴,提到有场戏是在零下五度的冷库里拍的,他和金城武要穿着夏装演对峙戏,”鼻涕流出来立刻结冰碴”。这种自虐式拍摄大概就是麦浚龙的执念,非要让演员在真实痛苦里榨出演技。预告片里有个一闪而过的镜头:刘青云把打火机扔进汽油桶,火光照亮他左脸尚未痊愈的疤痕——那是真拍爆炸戏时被灼伤的。
比起传统港产警匪片的市井味,《风林火山》的预告透着股末日感。某个俯拍镜头里,整个香港变成了雪原上的钢铁废墟,只有禁毒处的黑色旗帜在暴风雪里猎猎作响。这种视觉风格让人想起漫画《蝙蝠侠:元年》,但麦浚龙往里掺了更多东方哲学。就像海报上那道劈开黑暗的白色光柱,既像希望,又像更深的绝望。
现在最大的悬念是,正片里那些惊鸿一瞥的碎片会拼成怎样的图景?金城武角色档案上”已注销”的警员编号,高圆圆办公桌上摆着的双面镜,还有预告结尾那个长达三秒的空镜——雪停了,维多利亚港漂着具穿警服的浮尸。这些谜题要等到年内上映才能解开,但光是预告片里冰与火的对撞,就足够让人相信:这可能是香港电影史上最癫狂的冬天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