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## 运河边的烟火人生:《北上》里那些让人挪不开眼的故事
看《北上》的时候,我总忍不住想起小时候家门口那条小河。剧里那些运河边的故事,就像从老照片里活过来似的,特别有味道。这部改编自茅盾文学奖小说的电视剧,把1901年的运河和90后年轻人的故事串在一块儿,看得人心里头又暖又酸。
开头那个长镜头绝了——镜头顺着运河慢慢推,水面泛着金光,岸边老房子的倒影晃晃悠悠的。突然”啪”地一声,谢天成把酒瓶子砸在自家货船甲板上,这个曾经风光的老船主,现在连修船的钱都凑不齐。他蹲在船头抽烟的背影,跟运河上那些锈迹斑斑的旧船特别配,都是被时代甩在后头的模样。
马奶奶家的小院儿可热闹了。老太太总坐在葡萄架下剥毛豆,见着邻居家孩子就掏糖。有场戏特别戳心——她半夜咳血不敢开灯,就着月光擦嘴角,结果对门夏凤华起夜看见了。第二天整个花街的人都知道了,谢望翻墙进来非要背她去卫生院,马思艺拿着从国外寄来的药,连整天醉醺醺的谢天成都在她家门口转悠了好几圈。这些老街坊的关心都藏在骂骂咧咧里头:”老马家的你要急死我们啊?”
夏凤华这姑娘太要强了。高考落榜那天,她蹲在运河边把准考证撕得粉碎,碎片飘在水面上像群白蝴蝶。后来她在码头扛大包,一百斤的麻袋压得直晃悠,硬是咬着牙不让人帮忙。有回谢望偷偷帮她搬货,被她发现了追着打,两个人在堆满货物的仓库里窜来窜去,阳光从高窗照进来,灰尘都在发光。
谢望这小子浑身上下都是劲儿。他学武侠片里的侠客,拿根竹竿就敢跟欺负马思艺的小混混干架,结果被人揍得鼻青脸肿还不服输。最搞笑是他偷偷喜欢夏凤华,天天变着法儿给人送鱼,有次送了条半死不活的,夏凤华拎着鱼尾巴怼到他眼前:”你这叫报恩还是报仇啊?”
马思艺寻根那段看得人鼻子发酸。这个混血姑娘抱着本破旧的相册,挨个问花街的老人:”您认识这个中国军官吗?”有场雨戏特别绝——她终于找到外公当年住过的老屋,现在成了杂货铺。她站在雨里头看橱窗里的酱油瓶子,雨水顺着她金棕色的头发往下淌,跟眼泪混在一块儿。
后来谢天成搞的水上救援队可神气了。老船改装的救援船漆得锃亮,船头插着面红旗。有次发大水,他们救起个被困在房顶的小孩,谢天成浑身湿透地抱着孩子,突然发现这娃长得特像小时候的谢望。镜头这时候慢慢拉远,整个运河上都是来来往往的救援船,背景音乐里混着隐约的船工号子。
“花街六子”在码头告别那场戏,我看了三遍。六个人对着运河发誓:”混不出人样不回来!”结果刚转身马思艺就哭了,夏凤华骂她没出息,自己眼泪却掉得更凶。镜头从他们背后拍过去,六个人的影子在夕阳下拖得老长,跟岸边那些老桅杆的影子缠在一块儿。
现在想想,《北上》最厉害的就是把运河拍活了。那些老码头上的凹痕,桥墩上的青苔,甚至水里漂的油花,都在讲故事。年轻人在老街上跑过的脚步声,跟几十年前他们父辈跑过的声音重叠在一起。有场戏是马奶奶看着六个孩子跑远的背影,突然跟记忆里他们父亲小时候的背影重合了,老太太抹眼泪的手都在抖。
看完整部剧,我老想起马奶奶那句话:”运河的水啊,流走了多少故事,可河岸边的日子还得过。”那些老船、旧桥、斑驳的砖墙,还有花街上飘着的饭菜香,都在说着一件事——日子再难,只要人还在,故事就没完。